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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个鬼媒婆,专门给人看阴婚

我爸总说,一等先生算天事,二等先生算人事,三等先生算鬼事。每次这么说完后,我爸都要叹息着对我讲一句,妮儿,苦了你,是爸没出息,让你小小年纪就当了鬼婆。
  我叫杜雨,今年二十六岁。高三毕业那年做了村里的鬼婆,到如今正好是第八个年头。
  鬼婆是我们村里的土话,是鬼媒婆的意思。为鬼做媒,操办冥婚的全都是鬼婆。和白事先生风水师一样,能做鬼婆的祖上多少都有点渊源。干这一行的,基本都有一个特别玄而又玄的故事。有些是真的,有些是编的,但不管怎么样,听起来都牛逼闪闪很唬人。家门口不打上哪个哪个道长多少代徒子徒孙,都不好意思开门接客人。
  说来寒碜,我家祖上没有代代相传的奇书,我也没生在坟地或是扒过谁家祖坟。和大部分同龄人一样,有着烦恼,有着梦想,有着喜欢或不喜欢的人,有着期待等待的心事……我能成为鬼婆,完全是个意外。
  我十八岁那年生过一场病,病的还挺严重的。昏睡了十多天,村里的医生都说救不活了。我妈本就不是太有母爱的人,既然医生都说救不活,她也就不废那个劲儿了。跟往常一样早早就出去打牌,每天到夜里才回,她很少来房里看我能跟我妈同桌打牌的,多数也不是什么好人。和我妈一起打牌的一个老太太听说了我的事儿,立马塞给我妈五百苦钱。念叨着说要和我妈做亲家,一定让我妈收下。面对意外之财,我妈从来都是来者不拒。也没问老太太别的,她乐呵呵的直接就把钱揣兜里了。
  这事儿我妈没和任何人说,还是一个月后老太太带人找上门来我和我爸才知道的。老太太姓邓,她的子女是隔壁村有名的村霸。因为在自己村牌品不好,她才总到我们村来玩。邓老太太有个孙子,二十三岁那年骑摩托车撞死了,死的时候还是单身,连个女朋友都没有。我们当地有个习俗,未婚死亡的男女都不能入祖坟,所以她一直惦记着给孙子说一门亲事。
  听三婶说我病的快要不行了,邓老太太就抢先和我妈定了亲。给完我妈五百块钱后,她喜滋滋的回家去等着我死了。没想到我命大没死了,清醒过来就没什么事儿了,可邓老太太却不干了。一个月后带着一帮人抬了口大红棺材到我家,撂下一句“你家闺女不死也得死”,然后就不肯走了。
  我爸老实的路人皆知,到了四十多岁才娶到我妈,平时邻居欺负到家门口都不敢说什么,那次他是真的火儿了,抄起铁锹就跑出去跟邓老太太家拼命,还把我妈也臭骂了一顿。
  不过再怎么说我爸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,终究是势单力薄没什么效果,反而被邓老太太的恶霸儿女给围起来打,门牙都被打豁了两颗。
为了保住我的命,我爸想尽了各种办法。但邓老太太一家敢上门抢人,同样是做好了准备的。只要警察一来,老太太就满街撒泼打滚儿喊“警察杀人了”。她的年纪大了,也没警察敢动她。走走过场,说服教育一番,警察便离开了。
  我们村里冥婚成风,这是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陋俗,关于抢婚的事情大家早就习以为常。现在想想村民的麻木和看热闹,反而比邓老太太一家还要可怕。那段日子里,我根本不敢出门,也不敢去见人。走在街上我仿佛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,兴趣盎然的猜着我什么时候会死。
  我妈不出去打牌了,我爸天天在家抹眼泪。见人他就不停的问,问谁能救救我女儿。邓老太太的儿女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恶霸亡命徒,村里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,有哪个敢去惹?有些人还跑到我家劝我爸看开点,毕竟男方家给的彩礼多。一般冥婚的女尸保存完好的,能卖二十多万。男方家愿意出到四十万,就算活人娶亲都没这么高的彩礼呢!这门亲事倒是也不亏。
  “滚滚滚!你们哪个说的是人话?”听到诸如此类的“劝告”,我爸每次都气的大发雷霆,“谁要敢动我家妮儿的命,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他们拼了!她邓老太太能撞棺材,我就不会撞?干脆都不要活了!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!
可能是被我爸的父爱感动了,也可能是出于对刚成年我的同情。村里有一个人人敬畏的鬼婆马姑给我爸出了个主意,让我拜她为师,也做个鬼婆。
  虽然老话总说,宁拆十座庙,不拆一桩婚。好像促成一段婚姻的功德很大,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。自古媒婆的命都不好,为他人说了太多的姻缘,自身的运气福气是会散掉的。鬼婆差不多也是如此,给鬼做的阴婚多了,自己就不能嫁人了。阴鬼不能进阳宅,鬼婆不能做人,妻,活人的死人的都不行。邓老太太家忌讳这些,要是知道我做了鬼婆,他们家也就不再闹了。
  对于马姑的提议,我爸原本是坚决反对的。可邓老太太的儿女闹的实在是太厉害了,有一次趁着我爸不在家,更是直接把我抢了去。四五个大汉把我装进棺材就往村外抬,等到了村外就要将我直接钉在邓老太太孙子的棺材里一起下葬。
  幸好马姑一直留意着我家的动静,装我的棺材刚抬到她家门口,就被她给拦了下来。
  那些大汉中有两个家里是马姑给做的冥婚,对马姑十分的尊敬。被马姑骂了几句,他们只好乖乖放人。
  见我从棺材里钻出来,我爸吓的腿都软了。我当时倒是没怎么太害怕,我爸却完全动不了了,他是靠村民给抬回家来的。看事情闹到这种地步,我爸不得不含泪应允。带齐了礼物去到马姑家,求着马姑收了我当徒弟。
  就这样,十八岁的我搬到了马姑的大瓦房里,成了她的徒弟,当了一名鬼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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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度众生,救苦救难。

 村里的人都穷,男的多数去外打工挖黑窑,我爸年轻的时候也去挖过。经常就能听说黑窑塌了埋了人,很多年轻轻的就死在了煤窑里。父母亲人不忍心儿子在阴间孤苦伶仃的,砸锅卖铁也要办冥婚。市场大了,需求多了,鬼婆的素质就良莠不齐了。
  很多鬼婆为了赚钱,会怂恿家属办冥婚。故意说些冤鬼回家闹宅的话,装神弄鬼的吓唬人。不知道从哪儿弄出具女尸,高价卖给男方,说什么双方已经情投意合,你想不娶都不行。
  马姑和其他鬼婆不一样,具体说哪里不一样,可能就是因为马姑比其他鬼婆有良心。马姑收我当徒弟的第一天就告诉我,她说:“妮儿,国家都倡导婚姻自主恋爱自由了,我们做鬼婆的也不能昧良心。要是人家男娃女娃没看对眼,我们还硬要把他们埋在一起,这一埋可就是天长地久,那我们才是作孽哩!”
  “马姑,可是他们要怎么看对眼啊!”我不是特别明白,“他们都死了,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看没看对眼呢?”
  马姑笑笑没吭声,我搬到她家的第三天,她给了我回答。
  我挺喜欢马姑的,她长相和善,话也不多。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,日常生活中我完全看不出她是做死人姻缘的。那些冥婚用的东西,平时都被她锁在家里的地下室。怕引起我的反感,她从来都没主动提起过。
  可我对冥婚倒是挺好奇的,毕竟从小到大听的多了,却还没参与过。
马姑知道我的心思,有客人来的时候她特意把我留在了房间里。让我在旁边端茶倒水,顺便学习旁听。
  我遇到的第一个客人是对老夫妻,穿戴都算不错,不是本村人。听说马姑做冥婚比较厉害,所以特意赶来的。进屋后就拿出了儿子的照片和生辰八字,放在桌上推到了马姑的面前。
  马姑看了一眼,问:“有相中的人家了么?”
  听到马姑的话,老夫妻犹豫了一下。大娘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姑娘的照片和八字,跟着推到了马姑的面前。
 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,照片上的小伙子单眼皮,梳着寸头。坐在花园的花坛旁,笑的很是开心。到现在我还记得,那小伙子叫张亮。姑娘二十出头,花容月貌,照片摆在一起,两人还是很相配的。
  我感到有些可惜,要是两人还活着多好。要是都活着,那一定是桩很好的姻缘。
  可是马姑却不像我那般想,她在两张照片之间看了看,冷声说:“你们二位要是不想说实话,那就请回吧!这种不明不白的生意,我马姑不会做的。”
  “马姑啊!你一定得帮帮我们啊!”张亮的老母亲大哭道,“我们找了好几年,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适合的姑娘婚配……这次一定要让亮亮完婚啊!不然我是死都闭不上眼睛的!”
  马姑叹了口气,问:“这姑娘的尸体,你们花多少钱买的?”
  因为冥婚在这面儿太盛行了,围绕着冥婚形成了一系列的产业线。
马姑叹了口气,她夹起桌上的姑娘照片,说,“你买到的尸骨,根本不是这个姑娘的。我能从照片上看到这个姑娘的气息,她还是活人。”
  “怎么可能呢!”张亮的老父亲情绪激动的说,“我们见到了这个姑娘的哥哥啊!还有他们,他们……”
  “妮儿。”马姑转头对我说,“告诉他们,你刚才看到了什么。你不用怕,看到什么照直说就行了。”
 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,一时间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。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是真的看到了,被马姑一问,我都有点担心是自己看错了。看到张亮父母迫切的眼神,我有些不忍的说:“我好像……看到了一位老奶奶。”
  “老奶奶?”
  没错,虽然看的并不真切,但我隐约能感到老年人的气息。只是一闪而过,我却还是捕捉到了。
  没想到马姑肯定了我的说法:“你们买的尸骨是盗墓的偷来的,是个寿终正寝的老太太。老太太的怨气很大,直接把香烛推断了。”
  “会不会是你的香不结实?”张亮的老母亲还在自欺欺人,“可能你看错了呢?你怎么就能确定……”
  “买来的尸骨你们放在院子里了吧?”马姑直接说,“院子的大水缸里?”
  这下张亮的父母不说话了,他们老两口坐在椅子上开始擦眼泪。可怜天下父母心,任谁看了都会不舍。
  “回去吧!”马姑又说了一遍,“回去找个好点的地方,把人家老太太埋了。
普度众生,救苦救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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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成宿成宿的做噩梦,不是梦到邓老太太的儿女破门而入来抓我,就是梦到自己被活埋在土里。夜里能有好几次,我都是自己把自己憋醒的。
  精神折磨的太厉害,我瘦了一大圈。马姑看我这样,她也不再和我说冥婚的事儿了。每次有客人来,她都把屋门关上。我不敢再好信儿过去看,只是藏在屋里睡大觉。
  就这么过了一年,一切还算是相安无事。
  一年后的某天晚上,马姑说要出去。我以为她是像往常那样去看冥婚,因为有些尸骨是不适合见阳光的,偶尔她会跟着家属到墓地,所以我也没太多问。可那天晚上不知怎么了,在马姑走了后,我突然想到地下室看看……马姑没有带她的红布包。
 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,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。开着家里的灯等了一晚上,可马姑一直没回来。
  第二天的早上,有村民发现了马姑在村口的尸体。她右手的手指全都被斩断了,腹部被刺了好几刀,肠子流了满地,失血过多而死。
  村里太穷,街上连路灯都少,更别说是监控。警察查查问问许久,始终没什么线索。最后让我把尸体接回去安顿,就算了事儿了。
  马姑没有亲人,没有子女,她早些年和村支书说过要把遗产捐给村里修路,马姑下葬后,村支书特别通知我三日内要从马姑家搬出去。
  其实我从没想过贪图马姑的财产,能让我回家我就挺高兴的了。只是临走前我寻思带走马姑的红布包,算是留个念想。在马姑死后,我第一次仔细的看了看地下室。除了红布包外,架子上还有一个类似的白包。我也没打开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,直接全都打包进行李带回家了。
  毕业一年来发生的事儿,对我来说像是做梦一样。我不愿再想起梦中发生的事儿,准备放下家乡的一切,到大城市去打工。可就在我准备离开时,发生了一件让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儿。
  因为这件事儿,我不得不做回鬼媒婆。
普度众生,救苦救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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